31岁带队英超争四，球痴少帅没有上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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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携德乙冠军登陆英超，初出茅庐便让瓜迪奥拉和滕哈赫成为手下败将，31岁的许尔策勒在向世界证明：当足球教练只与能力有关，和年龄无关。

为什么是许尔策勒？

在请来足球生涯从未踏出过德国一步、一年前才拿到欧足联职业教练证书的许尔策勒之前，和布赖顿高层不欢而散的德泽尔比，离任时也仅有45岁。尽管此前已经创下了德乙年轻主帅纪录，但许尔策勒能够直通英超，还是突破了球迷们的想象空间。毕竟，名气更大、低级别联赛表现更抢眼的孔帕尼，都被英超结结实实地“教做人”，刚刚三十出头的许尔策勒带着一群五湖四海的“杂牌军”，岂有更好之理？

驾轻就熟

当帕尔默上半时四度洞穿布赖顿的大门时，观战的马丁·基翁对许尔策勒极尽揶揄：“他的汗水一直流到了耳后。”然而，就在一周之后，半场两球落后热刺的“海鸥”，却完成了让二追三的壮举。短时间内两战伦敦双雄，球队的表现何以地覆天翻？海鸥主帅面对话筒一点都不藏着掖着：“我曾经在拜仁度过了将近10年，主导比赛的渴望早已浸透了我的DNA。”当许尔策勒将在德乙积攒的长传、定位球和深度防守理念灌输给手下后，胜利便水到渠成。“你必须要强调对抗。你有时需要退防得很深，并注意对高空球的保护。”

诚然，波特和德泽尔比为布赖顿打下了坚实的地基，但许尔策勒如今盖出了更加华丽的屋舍。在眼下的这支布赖顿里，三笘薰、韦尔贝克、邓克等中坚固然仍保持着既有优点，但吕特、费尔特曼和卡迪奥卢，相形在之前球队效力时，都有了更丰富的功能外延。于是球迷们在布赖顿的比赛中，可以看到内容更加丰富的位置轮转：进攻时，两个边后卫不在边路起球，而是站在大禁区前沿担任伪前腰，把外线空间尽可能留给边锋；而在防守端，“伪6号”向前是中场，向后是两名中卫间的自由人。至于进攻时的“307”站位、防守时的“505”落位，说是天马行空也好，离经叛道也罢，15轮过后只落后欧冠区3分的形势，不会说谎。8月英超最佳主帅头衔，更不会说谎。

而哪怕是在几近“吃干榨净”的传控领域，许尔策勒仍然能让见者耳目一新：背身做轴、小范围踢墙二过一、对角线斜长传，其间不难看出斯洛特、弗里克等人的战术精髓。而无论是在进攻端还是防守端，德国少帅都偏爱传球能力更出色的队员，更看重适应不同比赛节奏的适配性，只靠技术和身体禀赋，并不足以在其帐下占据主力。除此之外，布赖顿的定位球得分和威胁，也有直观改善，这并不稀奇，圣保利上赛季的定位球得分排名德乙前列，定位球丢球极少。而执教圣保利时的其他带队习惯，许尔策勒也在布赖顿逐步复刻。尽管英超不乏正午时分开打的早场赛事，但许尔策勒坚持将训练时间改在上午，因为他不希望看到午睡后的手下们，都两眼朦胧地开始训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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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球成痴

与用盐罐和胡椒瓶“兵棋推演”的瓜迪奥拉、图赫尔一样，许尔策勒也是如假包换的球痴。这一点，去年刚登陆英超的波斯特科格卢可以作证。

“许尔策勒执教过杰克逊·欧文，而我在澳大利亚国家队和后者共事过。于是他托欧文问我，能不能来拜访一下？”豪爽的“澳波”没有料到，整整一天，许尔策勒都缠着他不放，以至于澳大利亚人不得不找个借口暂时把他打发走，但没过多久，这个“话痨”又开起了连珠炮，最后波斯特科格卢只能让助教代为作答。回顾往事，热刺教头不禁莞尔：“他已经是一名一线队主帅了，却像个新手一样对任何事情都保持好奇心。如果有人敲你家的门想喝杯茶，就让他们进来呗，又不会拿走你的餐具。我当时告诉了他太多答案，要是我知道他有朝一日会执教布赖顿……”

另一段往事，则足以证明许尔策勒是天选教练，退役后的他曾在慕尼黑的一家画廊里担任销售顾问，但在一个月里只卖出去了一幅画，随后便被炒了鱿鱼。原因？许尔策勒在上班时总是溜号看球。但正是这段失败的职场体验，让许尔策勒多了一种打量足球的视界：“如果你想把东西卖给一个人，你必须想点什么来说服他，换言之，要搞懂客户的欲望和需求。”而很快，布赖顿的球员们就习惯了上司的“八卦式摸底”：你受过什么样的教育？你认可的价值观是什么？冈比亚和科特迪瓦的文化有什么不同？

对于部分老派球员而言，这些和足球看似毫无瓜葛的问题，应该出自舰队街的小报记者之口，但在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许尔策勒口中，却成了天然的亲和力。而许尔策勒自己的故事，也成了“海鸥”更衣室里的谈资：出生在休斯顿，父亲是牙医，2岁举家回迁德国；有瑞士和德国双重血统，还持有美国护照；11岁进入拜仁少年队，却也身披过同城对头慕尼黑1860的蓝白间条衫；生涯从未在高级别联赛效力过，却23岁就坐上了教练席。而这样开诚布公的气氛，也是他18个月的圣保利执教生涯的延续——德国人对更衣室抓内鬼从来都是了无兴趣，哪怕是在帅位最危急的时刻，他也会把资深球员们叫到一起，开门见山直击灵魂：“你们会不会继续支持我？”

上赛季，领跑德乙轮次最多、时隔13年后重返德甲的圣保利，见证了教练席上的“少年派奇幻漂流”；而今，当阿隆索安菲尔德故地重游惨遭血洗，“德乙阿隆索”却已经在英伦站稳了脚跟，成功的秘诀是什么？德国人的口头禅“Momentum(动力)”，不仅伴随着大嗓门回荡在球场，也贯穿于他的新闻发布会：“英超联赛的竞争激烈程度绝无仅有，你必须去争取让形势站在自己一方，当球员们都拥有动力时，我必须负责把动力最大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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性情中人

在第11轮赢下卫冕冠军曼城之前，许尔策勒留给球迷们最深的记忆点，恐怕是他的坏脾气。布赖顿与诺丁汉森林之战，吉布斯-怀特背后铲倒若昂·佩德罗两黄换一红，但主裁琼斯还没来得及将红牌放回上衣口袋，便又奔向场边再度扬起——无他，向第四官员疯狂抱怨的许尔策勒，越界了。

但琼斯倘若在赛前读过许尔策勒的球员时代报告，他一定会后悔自己没早点亮出红宝石卡——许尔策勒球员时期在为皮平斯里德效力时，短短的三个赛季足足吃了45张黄牌和6张红牌，是不折不扣的“球场恶汉”。昔日队友兼弟子洛伊格纳直言不讳：“他是世界上最大的混蛋。但在球场外，世界级！”上赛季德国杯1/4决赛，当圣保利在对阵杜塞尔多夫的加时赛最后一分钟扳平比分，狂喜到冲入球迷区庆祝的许尔策勒，当即被主裁两黄变一红驱逐：“你就留在那儿吧！”

但在许尔策勒本人看来，狂野的肢体语言，实则源自于对胜利的执著：“我就是想赢，哪怕小时候和家人们玩‘UNO’和卡坦岛桌游时，只要我输了，这一晚就结束了。对我的家人而言，这是个放松的夜晚，但对我而言，这就是竞争。”谈及自己为何屡次被逐，许尔策勒也倒是坦诚：“我不是演员，也不必当演员，我的所有情感都是真实的。当我看到比赛回放中的自己时，我都忍不住问自己：‘这是真的吗？我在做什么？’正常生活里的我很冷静，也很坚忍，不会带太多情绪，但足球总能唤醒我的激情。有时我会情绪化，但我绝不做作，这就是我的个性。”

相比于老一代的绅士教头，“儒雅”二字在许尔策勒的字典里似乎就不存在。当他戴着棒球帽出席签约仪式时，3000多名“海鸥”球迷用尖叫声欢迎新掌门人。而当出席俱乐部季前论坛时，许尔策勒被问到的问题，居然是会不会添上一个海鸥图案的纹身。

8年前，身兼球员和主帅两职的许尔策勒，在执教皮平斯里德时曾被主席康尼·赫斯戏言：“请一个人来从事两个职务，没有什么比这更省钱的办法了。”但当今夏布赖顿支付违约金挖角时，德国教头的身价已经涨到了700万欧元。而多年来赛季前紧后松的布赖顿，仍是一副人来人往的跳板模样，哪怕是今夏净投资不俗，也很难消除刻板印象。生涯从未打过如此富裕之仗的许尔策勒，已经用战绩回馈了外界的期望值，但在少帅遍地走的大背景下，谁敢保证这位和球员自来熟的“少年派”，日后不会外道超车杀入豪门？

本文作者：杨健

本文原载于第903期《足球周刊》

发行日期：2024.11.25

图片源自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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