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策是伤仲永的代表,但是在埃因霍温和法兰克福制造了回光返照的剧情,可在2014年世界杯决赛为其送出助攻的许尔勒在29岁就退役了。
“这个决定我已经考虑了很久,“我已经不再需要掌声了。”
豪门镀金,也会放大缺陷
29岁的黄金年纪,职业生涯累计转会费将近一亿欧,许尔勒的退役一度引起了足坛的广泛关注。众所周知,这位前德国国脚在退役前的几个赛季流年不利,但他偏偏拒绝了贝西克塔斯,这份邀约可能是他改变职业生涯轨迹为数不多的救命稻草。
“我已经思考了很久,最终做出这个决定,如今我不再需要掌声了。”震惊的事实与平静得不相称的反应,证实了他彻底厌倦了足球,准确说,厌恶了过去的自己。
哀莫大于心死,许尔勒怎么了?
他曾和格策一样在马拉卡纳球场为德意志战车建功立业,还曾是多特蒙德史上转会费的标王,在本该乘胜追击的势头里,许尔勒率先被伤病羁绊了。
据统计,在效力多特蒙德的两个赛季中,3000万欧元先生联赛出场次数分别只有15场和18场,同时期只有玻璃人罗伊斯与他「不分上下」,“小火箭”在2016-17赛季出场11次,2017-18赛季出场17次。
当初主张引进许尔勒的图赫尔,是效力美因茨时的恩师,但在贡献值寥寥无几的情况下,融洽的师徒关系并不能确保多特蒙德为他递上一块免死金牌,他被安排在替补席候命,能为许尔勒排忧解难的只有同病相怜的格策。
“我与格策无话不谈,如果一个人陷入低谷,另一个人就会给予鼓励。”
好景不长,图赫尔下课后,多特蒙德对许尔勒的耐心降低到冰点,这本身就是一件可以预料的连锁反应,任何继任者都不敢轻易拿王牌罗伊斯开刀,这似乎是多特蒙德的传统,一如当年的老队长凯尔。
对于前任遗留下的财富许尔勒,法夫尔并没有努力维持关系的精力和兴趣,何况这个位置上不乏好手,上任后两个月,他就以不适应战术要求将许尔勒租借到英超富勒姆。
“从那时起,我就知道多特蒙德是我回不去的地方,尤其站在法夫尔的角度,我更能理解。”
他在多特蒙德留下了怎样的高光?
2016-17赛季欧冠对阵皇马,他在终场前的左脚重炮扳平比分是屈指可数的集锦,除此之外,并没有多少高光匹配其700万欧元年薪,正如前队友魏登费勒所言:“效力多特蒙德这段时间,运气始终没有站在许尔勒这一边。”。
努力≠幸运,梦也开始醒了
加盟升班马富勒姆并不是世界冠军的既定计划,但许尔勒有更好的选择吗?世界杯之后,大大小小伤病20余次的他已经压缩了买家的兴趣。
抵达泰晤士河畔,他没有像其他新援畅谈未来,反而主动揭开伤疤。“我感觉自己成了一个靶子,部分媒体总是在报道我负面的东西,有些球迷也是如此,虽然大部分球迷都是支持我的,但我依然想为自己和家人找一片安静的环境。”
富勒姆确实给许尔勒并不精彩的英超制造过经典回忆,2014年效力切尔西时的他曾在短短16分钟内上演帽子戏法,对手正是富勒姆。
身份对换后,2018年夏窗投资过亿的农场主给过他“安静环境”的假象,至少在前4场比赛中许尔勒打进2球,当时被认为这是一笔双赢的交易。
他说拉涅利就像他的父亲,但随着富勒姆屡战屡败,“补锅匠”下课,许尔勒磨灭了激情。他委婉地批评过队伍:“如果你不努力,你所有的天赋都是空谈。”
或许,在那般窒息的环境里,他更容易产生共情心理,曾几何时,18岁踢上德甲、23岁站在世界之巅的他被认为前途一片光明,但从他在切尔西、沃尔夫斯堡、多特蒙德的持续性挣扎状态看,2014年世界杯更像是许尔勒昙花一现的舞台。
富勒姆最终降级,38轮只打进34球的富勒姆被贴上了“锋无力”的标签,而赛季只贡献6粒进球的许尔勒被提前终止了租借合同也就不意外了。
在训练中他曾主动承担起监督年轻球员的任务,受过俱乐部的公开表扬,但这不是快乐的标准,也不是留下来的条件。
再一次站在三岔口的许尔勒又重新思考人生:“的脑子里依然在挣扎着,我在想一个球员一般30岁以后才会退役,而我的妻子安娜和兄弟格策在那段时间里帮了我很多。”
他硬着头皮回到了多特蒙德,除了与老队友寒暄几句,在训练场上许尔勒就已经确定了自己是个局外人,肉眼可见的一线队员达到34名,这一次出面做思想工作的是CEO佐尔克。顺利的谈判过程不一定意味着以美好收尾,这一次许尔勒被发配到莫斯科。
踏进了同一条河流
换汤不换药的租借协议,许尔勒没有说NO的底气,即便麻木,也要故作姿态。他不想碰一点压力就把自己变成不堪重负的样子,他唯一担心的是,在无人问津的时候,他的选择会被认为是敷衍式的成全新东家。
至于刚刚友好协商的佐尔克而言,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,在记者的镜头面前,他的那份自豪感可以理解:“我可以保证许尔勒不是最后一个离开多特的球员。”
挨了一记闷棍,在莫斯科的许尔勒并未雪耻,他用足足42脚射门才贡献了第1粒进球,也是唯一的1粒联赛进球,艰难可想而知。
即便教练说了,在训练场上他是100%投入的男人,但拿着700万欧元的高薪,所有夸赞的话语都像是未审先判的灵魂拷问。潜台词就是:光训练认真有个屁用!
当你黔驴技穷的时候,很快会见识这个世界的阴暗面,许尔勒是德国世界杯的功勋,在莫斯科他却是累赘。斯巴达克的主席觉得680万买断费都是浪费,在疫情迫使联赛停摆前,他们就摆明了立场:“我们绝不会买断许尔勒。”
走在风口浪尖的他吐露了心声:“我想要一年一年地决定未来,如果我还想踢球,如果我还有动力,如果我的身体感觉还行,也许我会再踢一年,也许再踢两年。”
曾经喜欢在进球后怒踢角球杆的他不见锋芒,像是在妥协,也像是在提前告别。
他的父母无法联系到他,他想过找自己的老伙计格策倾诉,但一想:“你不能每次都真正那样开放,风险太大了,容易使自己脆弱。”
于是,他也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走进医生的办公室,进行心理疏导,甚至还检查过脑补。
比起战术地位、伤病侵袭,心理创伤是他最坚硬的宿敌,许尔勒试图甩掉“世界冠军”的光环,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精神负担,奈何坚持先飞的笨鸟,总被雨打飞出去,他却踏进了同一条河流。
“要在足球界生存,你必须随时扮演某种角色,否则你会丢掉工作,并且不会再得到新工作。”
相忘于江湖
从德甲劲旅到英超升班马,再到五大联赛之外的俄罗斯,如果每一次重新振作的方式就是寻找相对垫底的东西聊以自慰,这样的人生是无趣的,但从另一个角度说,在相对宽松的环境中“恶性循环”的许尔勒已经难堪大用。
“我觉得我不想踢足球了,职业生涯结束了。”
上一个说这话的人是扬森,也是前德国国脚,同样29岁退役。退役后的汉堡名宿涉猎多个领域,并投资多家创业公司,还成立一家专门为运动员和体力劳动者服务的医疗公司,当然也时常在足球圈露个脸参加球评或者慈善赛,已经拿到250万欧元解约金的许尔勒有大把启动金,可以复制扬森的致富之路。
至少,他用不着活得这么低沉。和过去划清界限的他感谢了球迷的祝福,这一刻他是最轻松的,没有人说他是“被遗忘的世界杯冠军”,没有说他是“高薪低能的典型”……
退役之前,许尔勒清空了社交平台里关于足球的一切讯息,将自己未来的角色定义成“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”,这才是看得见的未来,至少不用那么小心翼翼,不用那么患得患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