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者寒冰报道 奥纳纳对足球的理解有些独特,他看到的是孤独和不断离开的不安全感。无论在拉马西亚、阿贾克斯、国米、喀麦隆队还是如今的曼联,他的足球人生似乎总是在孤独中不断重启。奥纳纳品尝过职业生涯险些被断送的滋味:“足球是‘竞赛’,但当事关重大时没有多少人性可言。”25岁时候,他就有了如此的人生感慨。在拉马西亚顺位无优势,在阿贾克斯被放弃,在国家队被排挤,再到曼联承受巨大压力,他的心路历程比大多数一流门将更坎坷。
奥纳纳出生在喀麦隆一个人口只有400人的小村庄,埃托奥基金会在首都雅温得举行的全国选拔赛发现了这块璞玉。2010年奥纳纳在加纳利群岛的青少年锦标赛被巴萨球探相中,随即加盟拉马西亚。
在拉马西亚,非洲球员需要付出更多努力,表现更加出色,才能和加泰罗尼亚本地队友得到平等的机会。非但如此,因为加盟拉马西亚,奥纳纳遭遇了足球人生的第一个重大打击——国际足联对巴萨招募未成年球员的禁令,他不得不被外租。回到巴萨梯队后尽管表现出色,特尔施特根、布拉沃的存在让他看不到希望。巴尔德斯是最后一位从拉马西亚进入一线队的首发门将,于是,阿贾克斯只用了15万欧元就带走了这位非洲少年门将。
但奥纳纳的职业生涯并未因此一帆风顺,欧联杯决赛,欧冠四强让他声名鹊起,但毁灭性打击随即而来。2021年初,因将妻子分娩后服用的利尿剂利他冷误当做阿司匹林服用,年仅24岁的奥纳纳药检阳性。阿贾克斯CEO范德萨不相信他会服用此类禁药,到奥纳纳家中检查时在药箱中发现了泡罩包装和颜色、规格与阿司匹林完全一样的利他冷药片。就是这个直径只有6毫米,40毫克重的小药片,就足以毁掉奥纳纳的职业生涯。
欧足联最初给奥纳纳的处罚是禁赛12个月,最终减刑到9个月。尽管欧足联也采信了奥纳纳的误服说辞,但即便是误服也是错误,也要接受规则的处罚。禁赛期间,阿贾克斯为奥纳纳配备了完整团队,包括门将教练、心理医生、体能教练、理疗师、营养师在内合计7人,让奥纳纳可以在漫长的9个月内专注于训练。
但奥纳纳承受的压力并不止于来自阿贾克斯和欧足联,而是无处不在。他在比利时接受安检向警察出示身份证时被认出,警察要求他下车并检查了全车。他听到有人说:“这家伙肯定吸毒。”他对此只能一笑置之:“足球是孤独的运动,球员们随时会感到害怕,但这就是我们的工作。我们站在球场上,某种程度上是为了‘娱乐’大家。”
禁赛期间奥纳纳参与了喀麦隆的盲人孤儿足球项目,这让他更加自信:“我无法完全改变他们的生活,但也许我可以帮他们变得更快乐一点。”从怯懦、孤独,到自信,奥纳纳找到了自己的平衡点。
同样门将出身的范德萨,对奥纳纳的人生影响深远。奥纳纳从没忘记范德萨对他的帮助:“我不可能找到更好的教父了,他教给了我太多东西。门将是具有欺骗性的岗位,外人无法理解门将有多大压力。”2017年阿贾克斯对曼联的欧联杯决赛前,心理压力过大的奥纳纳告诉阿贾克斯CEO范德萨,自己无法比赛。毕竟仅仅半年前他还只是二队门将,在只能容纳3000人的球场比赛,这样的大场面让他有点懵。
但范德萨对媒体采访时开了个影响奥纳纳职业生涯的玩笑:“告诉奥纳纳,我忘记带手套了,所以他要出场。”奥纳纳承认当年虽然年轻的阿贾克斯输了,但之后他再也不会在足球比赛中感到怯场。
卡塔尔世界杯,他因与国家队主帅里戈贝特·宋的矛盾被开除。随后奥纳纳就宣布从喀麦隆国家队退役,直到今年8月与喀麦隆足协和解。但奥纳纳仍然坚持自己的原则,始终强调回归是为了自己对国家的义务,并不代表“问题的解决”。奥纳纳的个性即使在效力国米期间也有发生,他曾先后与队友哲科和布罗佐维奇发生口角。这就是自信和自卑在他身上混合的结果。
BBC非洲频道的埃尤姆甚至认为,奥纳纳是天生的领袖:“他似乎不害怕任何人,他总是相信他们可以击败任何球队,并且完成不可能的事情。”但显然奥纳纳似乎自己并不这么认为。至少在目前的曼联,滕哈赫不是范德萨,没有让承受巨大压力的奥纳纳有足够的安全感。从儿时的拉马西亚到如今的曼联,奥纳纳经受了太多的打击,这次他还能像从前一样挺过来吗?